竹沁这才破涕为笑,她命夏婆子牵来一匹马,说道:“文怡哥,这匹马性情温和,这里到你家少说也有两百里,你一路步行没有三五天到不了家的,我这匹马就赠送你,见了我的马就等于见到我了。”
文怡笑道:“我可从来未骑过马。”
竹沁“哦”了一声道:“那我就送送你吧。”说罢将文怡扶上马,自己也登上马,夏婆子紧随其后。
文怡搂着竹沁纤纤细腰,竹沁说道:“我唱首歌给你听吧。”
文怡笑道:“我洗耳恭听。”
“长亭外,古道边,芳草碧连天,晚风扶柳笛声残,夕阳山外山……”这是一首送别词作,听了令人愁思万千,文怡赶紧打消道:“我来唱首歌给你听。”
“醉里挑灯看剑,梦回吹角连营。八百里分麾下炙,五十弦翻塞外声,沙场秋点兵,马作的卢飞快…”唱到这里,竹沁挥了数鞭,加快马速。
行走数十里后,竹沁将马辔头交给文怡,自己从马背上下来,让文怡试着骑马,见他稳稳当当骑着马,大声说道:“记得想我。”
文怡日夜兼程骑马一天连一夜路终于望见村门口,虽然很疲倦了,心里欢喜,毕竟到了家。他拴好马,望了一眼这个院子,吃惊不小,只见自家的三间瓦房已不复存在,仅剩下旁边两间茅房,这两间茅房是三叔公的,茅房旁边的地上新起了一栋非常气派的房子。文怡站在茅房前急忙敲门,老母亲听见他的声音,想爬起来,在床上抖抖索索折腾了半天,文怡急了早就推门进去,看见母亲骨瘦如柴,心里甚是难过。母亲早就老泪纵横,告诉文怡道:“家里已断炊,弟弟文强每日在池塘摸小鱼,拾田螺才勉强度过去。不巧这两日你弟文强受了风寒,开始发烧…”。母亲不停地咳嗽,突然面色青紫,文怡忙放下行李,扶起母亲,不轻不重地自下而上帮母亲捶了捶胸背,又从母亲口内抠出一块浓痰来,母亲才喘过气来。文怡又赶忙在内室看看躺在床上的弟弟,只见弟弟躺在床头,满面通红,文怡摸了摸弟弟额头,额头烫得像个火炉,文怡走上街去来到米行从口袋掏出几个铜钱,买了半升米,回到家里熬些稀粥给母亲。文怡又拿起余下的数文钱请医生看来看文强看病,合村就是只一个郎中,郎中姓张,是远近闻名的马虎郎中,谁给的银子多他就给人瞧病仔细些,下药也小心些,治病的效果也要好些。穷人家请他看病他也去,只是看病马虎,下药要轻,药方要简单,用的药引多半是常见的半边莲,鱼腥草甘草等,病人治不好也吃不死,当然也有治好病的时候。文怡当日把他请来,张郎中移了移椅子,将手在文强腕部胡乱搭了一会,又摸摸文强的额头,说:“说文强外感风寒所致,开了几味心寒解表的草药,要了二钱银子哼着小曲走了。文怡看了方子知道不对,于是自己改动几味草药给弟弟煎了两剂,果然退了烧。
文怡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要把这个家要搞活起来,他要让母亲颐养天年,让弟弟不再过着衣不蔽体,食不果腹的日子。要让家里经济条件好起来。第二件事才是读书上学。他首先想到了在兰香家里与骆三做豆腐,做豆腐的成本不高,自己已经精通这门技术。于是每日四更起床磨豆子做豆腐,做好豆腐又要赶着早去卖豆腐,几天下来文怡除去本钱和生活开支,竟然赚了几吊钱,想想母亲也要补补身子,不晓得在街上买来一只鸡和冬瓜炖了一锅,盛了一碗鸡肉给母亲,剩下的兄弟两人在堂屋里吃着。母亲的精神也好了许多,文怡感觉精神不错,便信不出了家门,直往河边走来。
河边风景不错,阳光出来了,浑身暖融融的,垂柳在微风中摆动,黄灿灿的稻子就要成熟了,这一切似乎预示着丰收的季节就要降临。
河中有几个鸭子,岸边的大石头平台小时候就是文怡洗澡跳水的跳台,今日聚集好几个年轻妇女在浣衣,棒槌发出沉闷的声音,美不美家乡水,亲不亲故乡人,文怡放慢脚步下到河岸。
“文怡哥这些年也可怜,走出去两年,前两日才回来。”
“那个花痴,有点懵懂。”
“可能并非像传言说的那样,我看他倒是一个老实人。”
“你想着他呀,当心被他抓去当老婆。”
文怡多少感觉有点失落,有点纠结,自己在众人心中居然是个花痴,呆子的形象,文怡站在坡上犹豫片刻,便起步返回。
恰好二房的三叔、三嫂过来,文怡向三叔作辑行礼。三叔说道:“老二出去两年,现从外地回来了,见了世面了,懂规矩多了,衣着也俊朗多了,这才像个读书人嘛。”
文怡笑着说道:“三叔哪里的话,文怡还是老样子,我到家才几日,忙上忙下,还没来得及看望三叔,三叔若不嫌弃就在这里喝杯水酒。三叔坐下了喝了几口酒,就将房子的事情提了出来说道:“老二离开后,杨家人说你欠他医疗费用钱,天天跑来催促嫂子还钱,孤儿寡母哪来的钱,好话说尽,他就是不依,说什么要把房子抵押给他,你二房大爷的儿子在外面做买卖赚了钱,回来阔气了,房子那些天下雨下得大,垮了一堵墙,说要修新房子,串通杨家说给了几两银子与嫂子,余下的钱还贷款给杨家,嫂子不同意,他们强行将嫂子及侄儿赶出来,我便腾出茅房给嫂子及侄儿住下。”
三婶说道:“贤侄现在从外地回来,我这两间茅房平时要放一些农具,农忙季节快到了,还望贤侄能另外找一套房子,将茅房还给我…”
桂氏从内房出来说道:“弟媳,这两间茅房,我是付了租金的,现在租期还未到,我们找房子倒是要一段时间,能不能宽容几日。”
三婶说道:“最好尽快,嫂子有所不知,自从嫂子和侄儿住进我家茅房,倒霉的事情接二连三,先是母猪挑食,前两天丢了一只小鸡,昨日老头子又犯胃病,我看你家运不好倒是连累到我家了。”
三婶的话音特别尖细,句句敲打在文怡心坎上,听起来极不舒服。母亲的善良和温顺在当地是有名的,平常人家骂上门来都难得回话。三婶却尖酸刻薄。
“三叔、三婶,房子是你的,可这地明明是我家的呀?”文怡冷笑一声,扫了一眼三叔、三叔,二人自觉理亏,三叔低着头不再做声。
三婶尖着喉咙说道:“你这个懵懂子知道什么?当年你父亲同意我们在这儿建房的,我们还换了一块地给你家。”
这年头市侩之人多了,三婶当然也不例外,说道:“是哪块地?我怎么不知道?”
三婶似乎不太服气,说道:“你…怎么跟三婶说好的呀?从外面回来又有什么了不起,你家里的铁锅也是我家的…”
三叔拽着三婶的手出了门。
“等一下。”文怡叫住他们。
“是这口铁锅吧?不是我们家的东西我通通不要。”
“文崽,叔叔…”三叔想解释什么,但他已经没哟机会了。
“我没有你这个叔叔,婶娘,你拿起属于你的东西,走人…”文怡怒道。
世态炎凉何足道哉,明天就搬走,租一个好一点的房子。
“文儿,你三叔公他帮过你娘的,他怕你婶娘,你别上心。”桂氏终究是心太软,这家都这样子了还帮着三叔朱毅然说话。
文怡扶起母亲在床上坐下,自信的笑了笑,说道:“有朝一日,他们会后悔的,还有那位杨金,总有一天我会找他报仇的。”
“好孩子,别急着算账报仇,你把这事记在心里,好好学习,将来有一天当上官老爷了,还怕报仇不了吗?就算你现在去找他们报仇,他们上通官府,下面人多势大,不是我说句不中听的话,这样的世道哪有穷人说话地方,他们打你个半死也无人认账,到头来吃亏的还是你自己。”
桂氏咳嗽一声,继续说道:“对了,孩子,杨家报仇的事情,我看就算了,自从你不在家,还多亏了蕙兰,她隔三差五送些东西来看看我们,是个懂事的姑娘,你刚才一出去,她就来了,将娘的衣服拿到河里洗衣去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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